文/鄧文瑜
那一年,當我們下班離開即將熄燈的辦公大樓,攔下計程車時,疲憊的心常常促使我們說出同一個目的地——新生南路。
民國八十一年,傳珍和我在臺北新生南路開了一家PUB蝴蝶養貓,也許你曾經經過,說不定還往落地窗裡張望過,或者你根本就推門走進過,那麼你應該記得,米白色的牆,黑色木制窗框,原木高腳椅,黑色吧台和酒客的心情一樣略顯滄桑,角落裡還有一張鋪著碎花罩的沙發,不大的空間裡漂浮著風格混亂的音樂……在那裡我們認識了許多好朋友,那是一個手機還不普及,大家還帶著BB Call機的年代。後來,我們結束了深夜不眠的夜店生活,大家結婚的結婚,換工作的換工作,Call機因不再使用而遭到遺棄,我們卻無從得知彼此的新手機號碼,蝴蝶養貓從臺北消失了,我的青春歲月消失了,你們也從我的生活消失了。
但是,我始終記得那些一起喝過酒,聽過歌,交換過心事的朋友……
二十年,足以讓一個孩子長大,也讓我們的生命有了徹底的改變。我永遠失去了傳珍,一個和我一起年輕過,我曾經以為永遠不會離開我的朋友。我花了三年的時間來寫她,等到寫完《從今往後》,才明白其實是幫助自己接受她已經離開,並且再也不會回來的事實。
這些年,我在杭州,常常想起臺北,想起那一年,那時的新生南路還有著普一餅鋪,長沙小館,天上人間碳烤店,如今都成了記憶。
一個人走在傍晚七點的臺北City,當夜色逐漸降臨時,你們是否偶爾也會想起我們共同走過的年輕歲月。
【尋找失物】
民國八十一年,我將青春歲月留在臺北新生南路蝴蝶養貓,如果你曾經看到過,聽說過,參與過,或者……你也將青春歲月遺留在了那裡,請與我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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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從今往後》出版前,作者楊明寫了一封信交付身為編輯的我轉發。雖然我將信放在臉書上,但得到回應卻是寂寥。
回想起小說裡的酒吧店名「蝴蝶養貓」,讓我想起一個曾經流行過的名詞「蝴蝶效應」,也許這封信也是這樣,收到的人們小小的一個轉發動作,宛如蝴蝶振翅,可以成為一場颶風,喚回一些不存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