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見過這位老奶奶嗎?她老人家在大街上提著購物袋,因為力氣小,無法一次提太多東西。
老奶奶忍著疼痛,蹣跚前行,你有沒有曾經不耐煩地走在她後頭呢?
在市場裡,你是不是看過她急著在錢包裡找零錢?她還嫌店家的四季豆太老,能拿來織成短襪。
你有跟她一起走到公寓大門前嗎?她老是擔心鑰匙不見,直到在舊皮包裡找到後才放下心裡的大石頭。
面對頑強的門鎖,你可能會咒罵:「該死的臭門,給我打開!」但她會說:「親愛的門啊,讓我進去吧。」
最後,門奇蹟似地打開了,這時她心裡會想:「我真是幸運啊!當機會來敲門,就要請它進來坐坐喔。」
現在她在家,安全了,門也鎖上了。不過,她害怕流氓、鄰居、推銷員、傳教士和小偷找上門。那你呢?你害怕的是狗、狼還是黑夜呢?
她獨自住在兩房的公寓裡,沒有老伴;孩子們只在享用布里歐的茶點時光會回來探望她。其餘的時間,她和自己的思緒作伴。以前,她跟你一樣讀很多書,但現在眼睛老花了,不再喜歡閱讀。過去,她常做針線活,能繡出美麗的桌布,也能織背心、毛衣和圍巾,但現在她的手指無法靈活穿線,棒針也不聽雙手使喚,再也沒耐性做這件事了。
你知道最辛苦的工作是什麼嗎?她的答案是:「什麼都不做」的工作。跟你一樣,她也曾經熱愛陽光、大海和登山,只是現在醫生叮囑她,別再去這些地方了。她只好跟自己說:「至少,我以後不會穿壞皮鞋啦。」
說到蔬菜,她的腸胃不好,再也無法吃大蒜和洋蔥了,她只能安慰自己再也不用切洋蔥,也不怕流眼淚了。
這個家曾經是她的世界,無數的家務事總是讓她忙到夜裡,在月光下工作,無暇顧到時間的流逝。
如今,她有時間,可以坐在沙發上慢慢地想。她跟自己說,就算現在想做的事一件也做不到,至少我還能去想。
本文摘自玉山社《巴黎老奶奶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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