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公尺上的天空之城:庫斯科】
【口述.圖片提供=田定豐 文字整理=楊偉成】
如今,似乎再沒有無法抵達的地方,前人的足跡遍及整個世界,我並不會特地定義哪幾個地方就是所謂的極境。對我來說,站在心中夢想的地方,就是極境。
從小我體內就有習慣逃離的因子,成長過程對我產生了很大的影響,即使到了現在,我依舊認為人生有時候是需要逃脫的。造訪那些國際化的已開發城市固然方便又舒適,但當我籌備第一本以台灣為主題的攝影集時,深入走訪各地後,才發現原鄉竟然這麼美麗,應該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的旅行心態逐漸改變。貼近土地、感受生命成為最重要的一門課題,在這樣的前提之下,才深刻體悟原來旅行可以這麼彈性。
位於祕魯東南方的庫斯科,是我鍾情古文明國家的起點。這並不是一趟輕鬆的旅程,得先飛到洛杉磯,再轉往秘魯首都利馬,最後才到達這個海拔高達3,400公尺的天空之城。全然陌生的環境總能給人許多震撼,我想我這輩子都很難忘記站在馬丘比丘上俯瞰峽谷的強烈感受,被悠久的印加文明緊緊包圍,心裡有太多疑問,這些鬼斧神工的遺跡,古人究竟是怎麼辦到的?世界上充滿許多科學解不開的難題,這些縈繞心頭的好奇,也是旅行的迷人之處。
除了庫斯科之外,這趟行程我還去了復活節島,它是全世界離陸地最遠的島嶼,因此被稱作「世界的肚臍」,這種和世界切離的感覺,是我想去看看的原因。我先從祕魯轉往智利,接著還要再坐六個多小時的飛機才能抵達。名聞遐邇的巨石像、當地的傳統服裝與生活方式在其他地方是看不到的,雖然疲累,卻非常值得。我最近也去了一趟尼泊爾,至今他們仍忙於震後重建,當地約有80%的人民為印度教、10%是佛教,剩下就是其他的宗教;種族則高達一百多種,說著不同的語言。我問他們為何能相處的這麼融洽,當地人說,他們一生下來就被教導要和不同種族的人和平共處,包容力自然特別強。
攝影是我投入最大熱情的興趣,然而這並非上路的目的,器材終究只是輔助工具,帶了再多專業配備,回家後你最喜歡的,往往是手機裡那張當地人溫暖微笑的剎那畫面。我覺得自己是進入他人故事的第三者,攝影只是我融入這段故事的一座橋樑。正因為我永遠也無法成為他們,於是我跟著這些日常情節,領略當中的情感,而情感是不分國界的普世價值,當眼前的畫面觸動到我,才是我拿起相機的時候。不過短短幾秒鐘,卻彷若參與了他們的故事。
我喜歡隻身上路,孤獨能讓人更認識自己,對我來說,一旦有了想要旅行的念頭,就是孤獨的開始。但孤獨不等同寂寞,寂寞往往是我們覺得失去了什麼,但如果你專注享受旅行的每個片刻,得到的其實更多。擁有任性的權力是一種幸福,很多人容易羨慕他人的生活狀態,但關鍵只是取決自己面對捨與得的態度,這是庫斯科以及之後種種告訴我的答案。極境不難追尋,讓每趟旅行激盪出一些生命中的漣漪,才是最珍貴的事情。
田定豐
出生於台北,種子音樂創辦人,生涯橫跨音樂、文學及攝影等多重領域,亦是多位藝人背後的重要推手。曾出版《趨光歲月》、《豐和日麗》攝影集等書,現為豐文創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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