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何敬堯
漫畫◎Kinono
前情提要:
來自鹿港茶行的永鳳、永勝兩兄弟,奉父親之命到塗角窟收取茶款。永鳳夜夜噩夢,夢到弟弟要殺他,正疑心猜忌之際,兩人又被一群怪鳥圍困竹寮,身旁還有一名意圖不明的綠眼流浪漢阿蒼……
乖戾的鳥鳴刺破空氣,震耳欲聾,毫無歇止。
呱呱呱呱呱呱……
永鳳聽得渾身發麻,只能躲在小屋角落,攤平被野狗咬傷的左腿。
永勝想要幫哥哥包紮腳傷,但永鳳卻滿臉悶氣,撇過頭像是厭惡弟弟的照料。
綠眼睛的異人倚靠窗邊,觀察屋外動靜。
「幸好這窗子擋住了那群瘋鳥。」阿蒼回過頭,放鬆似的吁了一口氣。
「可是,咱們三人,也困在這竹寮裡動彈不得啊。」永鳳的音調急躁而顫抖。
方才,永勝扶著受傷的永鳳靠近窗邊一探究竟,正如阿蒼所言,窗外躺著一具屍骨不全的屍體,竹屋上空盤旋著一大群黑鴉鴉的怪鳥,正在亂鳴尖叫,甚至有黑鳥俯衝而下,叩叩撞擊門窗。
阿蒼在房中左右徘徊,也不知如何是好。
「對了,剛才匆匆忙忙,只報了姓名,真是失禮。你們別看我這副邋遢模樣,其實,我是個遊走四方的風水師喔。」彷彿為了化解三人間的尷尬氣氛,阿蒼自顧自的介紹起自己。
「風水師嗎?真看不出來呢。」
永勝突然開口,語帶偏激,永鳳卻有點詫異弟弟難得出聲說話。
「對了,你們瞧,我還有帶羅盤,若在林中迷路,可派上用場。」
阿蒼喜孜孜的從隨身木櫃中,拿出一只鐵殼羅盤。
「就算不會迷路,咱們打開門之後,要如何闖過那群怪鳥?你沒看到方才牠們凶猛撞屋的力道嗎?整棟房子都快被震垮了。」永勝質疑。
「是沒錯……」阿蒼有些無奈,只好搔搔頭坐下。
「看來,只好慢慢等外頭的鳥群自動離開了。」永鳳打圓場的說。
窗外鳥鳴仍舊嘈亂不休,三人像是陷落深夜的流沙中不再說話,各自坐在乾草堆上,圍繞著飄晃燭光,三道黑影子在牆上默默蟄伏。倏然,永勝悄悄挪動身體,朝坐在最角落的永鳳移去──
永鳳看著身旁的弟弟,心中卻突然湧現一陣莫名恐懼。
他想起前幾天的深夜,每晚都會糾纏他的噩夢。噩夢中,弟弟持著尖刀要殺他。
該不會……永勝要趁這個機會,把我丟在這荒山野嶺?回到鹿港家中,只要向父親說大哥被盜賊殺死了,就能獲得茶行繼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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