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與漫畫的對談7：楊佳嫻＆馮筱鈞

幼獅文化 2014-09-25 16:41

整理◎甜梅子

「我就是很典型的『那種小孩』：小時候參加很多作文比賽而且一定會得獎，對你最好的老師一定是國文老師，高中一定當上校刊社社長，還覺得大學一定要念文學科系。結果我的確念了中文系，現在也在中文系教書。」眼前身為新生代文學家指標的美女詩人楊佳嫻老師，笑著說起自己很早就發現最感興趣也做得最好的是和文字相關的事物，就連看小說都比看漫畫快！

「我也是從小就愛看動漫……呃，等等，讓我整理一下……我也是從小立志當漫畫家，沒想過要做別的事情，甚至覺得反正大學沒有漫畫系，或許可以從高中輟學就直接做漫畫的工作。直到高中老師說服我，大學能讓我有更多閱歷，我才誤打誤撞進入影像傳播系，現在是剛起步的漫畫家。」不同於擅長用文字表達想法的文學家，新生代少女漫畫家馮筱鈞老師羞澀許多，許多突如其來的小小沉思休止符，讓人期待她腦海中構思的回答與畫面是不是也走漫畫風？
當創作風格同樣浪漫的詩人文學家與少女漫畫家，聊起她們最愛的經典漫畫和文學作品，讓人體會在充滿詩意的創作者眼中，原來每一個文字、每一筆筆觸或每一段故事，都美得那麼有生命力……

＊文學與漫畫的創作煩惱
被問起創作過程中是否曾遭遇挫折，楊佳嫻老師給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沒有耶！因為家人都支持我走文學這條路，也遇到很好的老師，所以一路走來都順順的……」
可是不曾遇見過挫折，未必是一件好事，因為要搏鬥的對象就是自己，難度反而更高，畢竟在安逸的環境下創作是很難有所突破的，所以她總是不安的想著：現在的寫法和題材我都能熟練掌握，但難道因為這樣能獲得比較多的掌聲和喜愛，我就要用這種方法一直寫下去嗎？是不是該做些改變呢？
漫畫家馮筱鈞老師也談起自己的創作煩惱，因為她之前都是自由創作，自己想畫什麼就畫什麼，但現在接觸商業連載，就面臨到是要畫個人內心的東西，還是要畫大家愛看的東西？她又要怎麼把內心的東西跟大家分享，才能讓大家不但看得懂，還覺得很有趣？「後來我看了朋友借我的《瑪德蓮》，也就是楊佳嫻老師的書，裡面收錄的〈不存在的薔薇〉，講的東西其實滿私人的，我就很好奇老師是怎麼處理它的？它本來就長這樣子嗎？還是因為要出版，所以有考慮什麼東西要寫，什麼東西不要寫？」
面對「小讀者」的提問，楊佳嫻老師笑著回覆文章本來就「長這樣」，當初寫的時候其實沒想過要放到書裡，接著就自己的經驗侃侃而談，「我覺得文學和漫畫創作者面臨的基本問題很像，就是：我的讀者是誰？如果我想創作那種技巧困難或內容較深、較私密的作品，因為對我來說很重要，但也許會讓別人看不懂，我該放棄嗎？」
她認為就文學家來說，至少累積到一定的作品後會比較不在乎，反正也有純文學這樣的小眾市場，但漫畫似乎非得面對大眾不可，在這一點上面比文學更加困難，例如日本漫畫家浦澤直樹，他的劇情設定雖然很複雜也很有深度，卻並沒有因此失去讀者，反而透過漫畫清楚表達自己的想法，讓更多讀者感受到作品的魅力！

楊佳嫻（以下簡稱楊）：我覺得許多人的創作起點都跟自己的生命經驗有關，所以很多時候當你有作品出版，大家就會有點八卦的關心這是不是在說你？但我覺得「是不是我」這一點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它能不能打動你」？我聽過有些文學家若不願把自己晾在第一線，就會捨棄「散文」，選擇「小說」這種虛構的文體，我覺得這包含了勇氣和隱私的考量，這是每個人的選擇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