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雅淳 圖片來源／Shutterstock
其實原本想把標題訂成「在養育小男孩長大的過程中，對他更溫柔一點」。不過更精確來說，應該是「恐懼孩子被性侵或成為加害人」這個議題上，我們要給男孩女孩一樣的標準。
這句話，是從多年來觀察爸媽們如何討論「對性侵的恐懼」而來。我們雖然逐漸意識到「不分性別，小孩都有可能成為性侵的受害者」，但很多時候我們對男孩會不自覺地採取跟女孩不同的對待方式而不自知，甚至覺得「男孩就是比較皮、不要計較那麼多才會養出比較大方的男孩、我才要擔心他去性騷擾別人」等。
男孩女孩身體教育大不同
我在生活中常會觀察到，小男孩和小女孩在身體這個議題上，會受到非常不同的對待：對小女孩，大人會注意其他人是否與她保持適當身體距離，同時也要求她要學習自我保護，甚至會有女孩要舉止合宜、端莊、秀氣等規範。
相對地，與男孩的身體界線則不然，對男孩行為的約束，往往也較為寬鬆。在成長過程中，我們對女孩身體的教養方式，偏向「在出事前就必須主動管理」，男孩則是「犯了錯才會糾正或指責」。
從小如何被對待．決定孩子對待別人的態度
而其他人對待男孩身體的方式，往往比對待小女孩更加輕忽。例如許多小男孩都曾遭到男性長輩說：「我看看你長大了沒。」然後被突襲生殖器官，當孩子露出困窘的表情，甚至表達抗議，大人會說：「男生被摸有什麼關係，我們小時候都是這樣，大方一點不要這麼小氣。」
長大後的男孩很容易被怪罪「侵略性強、不懂得尊重別人、沒有身體界線」，大人常常認為「我們有好好教他要尊重別人，怎麼總是學不會」，甚至歸因為男孩天性如此。殊不知大人在無意間，對男孩示範了一種「你們的身體是可以隨意被對待的，也不用太尊重你們意願」的態度。
許多男孩確實在身體界線的議題上顯得較為隨便，但根源恐怕來自他們就是這樣被對待的。「我是開玩笑，不是不尊重你」的態度，才是我們在男孩成長過程中帶給他們的身教影響。
男性受害者更難說出性暴力創傷
若男孩真的遭到性侵呢？通常身體沒那麼被尊重的男孩們，對自己的遭遇反應往往是懷疑、不信任自己的感受，他們的受害經驗和創傷會藏得更深，更恐懼不被信任。
澳洲政府在2017年曾公布一個全國性的兒童性侵調查，邀請幼年期曾遭受性侵的成年人進行保密訪談，結果發現，女性受害者平均需要15-20年的時間，才能說出他們的遭遇，而男性受害者更是多了10年。
「對所有人都標準一致」不是一個教條、一個口號，因為現在身負教養責任的大人，在小時候往往是被這樣性別分化的方法對待的，因此大人要非常有意識地調整自己對男女孩態度的差異，否則在孩子們長大的過程中，我們經常不經意埋下「無法彼此尊重」的根源。
※原文刊載於2020年12月號《媽媽寶寶》40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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