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與音樂：《法蘭克》怪胎搖滾與獵奇眼神

夢想成為音樂巨星的上班族 Jon，成天想寫出厲害的歌，實際上一點才華都沒有。某天他意外加入一組，以「法蘭克」為中心的另類搖滾樂隊。這組樂隊裡的人各個是怪咖，主唱法蘭克成天戴著一件頭罩，唱著莫名其妙的歌詞；合成器手克拉拉臉臭難相處，不爽時還會拔小刀出來；鼓手一臉睡不飽，沉默寡言，和只會講法文的貝斯手好像是一對。此外，他們還有一位經紀人，曾經住過精神病院，有跟假人模特做愛的癖好。

總而言之，不知道 Jon 在這組怪胎樂隊身上看到甚麼潛力（或著只是看到自己有成名的機會），他投注所有心力，試著讓樂團成名。一方面掏出自己的資產，付清錄音小木屋的房租；另一方面在網路推特和 Youtube 上貼出樂團的生活故事。沒想到還真的掙來了德州音樂祭 SXSW 的表演機會，可他唯一錯估的是，往大眾前進，會是這組樂隊分崩離析的開始。

當 Jon 把樂隊的錄音生活貼上網之後，引來的只是獵奇的觀眾；讓樂隊爆紅的影片，荒謬地，居然是克拉拉刺傷他的實況紀錄。事實上，根本沒有人要管他們的音樂！音樂節演出失敗後，樂團解散，法蘭克回家不再創作，克拉拉和貝斯手跟鼓手到破爛酒吧繼續演奏怪歌。Jon 總算才知道，這群怪咖若分開了就甚麼也不是...。

《法蘭克》讓我們從 Jon 這個平庸凡人的眼睛裡，看一群怪人的作息。Jon 一度認為這些人的神經質正是有才華的關鍵，尤其是偏執著要戴頭罩的法蘭克，好像偉大的藝術家必須是「奇怪的」（我們不也常這麼聯想？）；然而法蘭克的生父母卻認為，其實他的「病」反而拖累了他的音樂表現。Jon 從沒意識到，自己本身就是獵奇的共犯之一，他到頭來，或許只是想利用怪胎的才華彌補自己成名。

本片的法蘭克由麥可法斯賓達飾演，在片中他也獻了聲，其低音頗有 Jim Morrison 的韻味。主題曲〈I Love You All〉歌詞裡唱到一大堆邊緣怪胎，並總結在「我愛你們」這句話裡。那是法蘭克和怪胎成員重逢的時刻，也許他們果真沒有特別想（也沒有必要）被強制曝光。這樂隊是青苔，必須滋養在潮濕陰暗的角落，見光則死，而誰說青苔就不是重要的生命呢？

▲Frank - I Love You All

「法蘭克」事實上確有其人。他正是戴著與片中同款的頭罩，在電視、廣播節目上走紅的藝人。然而，當法蘭克周圍的人都發達了，自己卻於螢光幕前消失，直到 2010 年被發現過世於家中且身無分文。《法蘭克》的編劇包括曾和本尊法蘭克一同表演的強朗森，也許他也正透過本片，唏噓這項真實事件吧？

如果你受夠了一般的搖滾電影的勵志故事，受夠了社會對邊緣人演出的獵奇眼神（從如花、許純美、Tony Chen到法拉利姐...），進戲院看看《法蘭克》吧。